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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童荒太是如何看待自己身為作家的角色?又如何將生活周遭的點點滴滴化為文字,寫成一篇動人的小說?旅日名作家劉黎兒小姐,藉由專訪,試圖替讀者找到這些疑惑的解答。


關於寫作

:你自己是學戲劇出身,又在電影界待過,為何會走上寫小說之路呢?
 
天童:那是居然讓我寫出來了,這才是我真正的企業機密。原本我是對電影有興趣,因此從基礎戲劇學起,而努力寫劇本,希望在這方面能嶄露頭角,但是完全沒有出頭跡象,生活很苦,而所有的劇本選拔都落選,最後去應徵有獎金的小說獎,在相當迫切的關頭,居然讓我寫出來了,而且合格了;但我得獎之後,還是對電影念念不忘,又回去電影界,但電影的腳本,其實受導演、製作人所左右,很難全依照自己的旨趣來寫,並且也受預算的限制,在這種情形下,我又應徵小說獎,居然又寫出來,又再度得獎了。
 
常常有許多年輕人問我要怎樣才能成為作家,事實上就有人是「居然寫出來」的人;有些人非常用功,但就是寫不出有些人寫得出來的作品;我認識的超一流的藝術家如雕刻家、音樂家,他們就是不假思索就創造出來了,雖然有人用「才能」等來解釋,如果用比較有生活感的語言來表現的話,人其實是能把這種「居然就創造出來」的部份能延伸發展多少才是關鍵;如果是不假思索就能辦到了,好比是棒球投手很會投球,但只是這樣是無法真正職業選手的;因此只是寫出來,但今後如何延伸發展,才能決定只從一位小說獎的得獎人成長為小說家,是需要努力用功的。但是第一步是要能寫得出來。
 
:作為一個作家,如何下工夫用功呢?
 
天童:最重要的是失敗時遭到批判最能學到事物;尤其是參加小說獎選拔,評審的作家們都會直指我的作品不足的部份,比起讚美我的地方,很明確的是批判我更值得學習,雖然人都不討厭別人說些不中聽的話,但往往是事實,雖然內心常覺得「這人真討厭!」但對他所說的話,好好珍惜,從善如流,結果發現原來這討厭的傢伙其實是非常洗練的好漢,印象大為改觀,這樣的經驗曾經有過好幾次,因此我雖然得了幾次文學獎,得獎本身雖然開心,但更為開心的是每次評審都不會打滿分的,反而是給我打負分的人,那裡有真實存在,讓我一路學習過來。
 
其次是來自讀者的回應,並不是指那些我的書迷的信件,而是像寄到出版社的許多讀者回函、意見卡,因為是寄到出版社的,不是寄給我個人,意見都比較嚴厲,這些意見卡都能給我,反而從中可以學到許多,知道讀者是怎麼讀我的書的,因而不同而會出現有令我意外的看法,常常也會懷疑為何他們會有這種看法,但包含這種看法在內,知道有許多不同樣人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種學習。
 
此外我在自己的小說要出版文庫本時都會重寫,重寫本身也是很重要的學習;雖然作品本身已經完成,但既然要改版型出版,我就會想要怎樣改寫,才會與讀者有更好的互動關係,重寫便是一個充分思考的好機會;雖然我因為下了很大工夫重寫,作品數量的確不多,但因此蓄積了許多實力。 
:你寫作本身會花費那麼多時間嗎?還是準備等階段更費時吧?
 
天童:寫本身還滿快的,準備階段比較費時,從構想、蒐集資料、記筆記的時間非常長。
 
:你每天的起居會是什麼樣子的?

天童:我跟一班上班族的作息並不相差很遠,或許比起上班族,我做家事的時間比較多一點吧!做家事是非常重要的,像要去買菜,蘿蔔150日圓,香菇變貴而索價300日圓等,這些日常對作家很重要,因為我自己寫作時也曾化身過歐巴桑,如果變成歐巴桑,連香菇多少錢都不知道,未免太離譜了;去購物的話,也有母親帶孩子等,可以看到各種親子關係;也有銀髮夫婦來,互相撐持等,全部映在眼前,這都很重要;去公園等,又有許多景象;這些都不是故意去採訪的,而是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所見所聞,都好好確實加以捕捉,便多少能看到人的本質、社會的本質的。


關於改編電影

:《繃帶俱樂部》由導演堤幸彥改拍為電影,你過去的作品如「永遠的仔」等也都改拍成電影、電視連續劇,你對自己作品的影像化看法如何?改拍覺得如何呢?
 
天童:現在閱讀的人口逐漸減少,我很希望作品透過影像化,而讓更多的人讀我的作品,尤其是《繃帶俱樂部》主題的是積極跟人維持聯繫關係,加上繃帶如此的隱喻,很期待透過影像化而很美地呈現出來,因此我很高興《繃帶俱樂部》能改拍為電影。《繃帶俱樂部》能翻譯成中文在台灣出版,欣喜萬分,因為我很希望此書能在世界造成共鳴,電影的話就更輕鬆地能讓世界各國的人都能接觸,因此也期待電影也有機會在台灣上映,因為看了電影而來讀原著,或因為讀原著而去觀賞電影,希望因此讓雙方都能超好的方向迴轉。

:電影已經殺青,你已經看過了嗎?從預告片來看,會不會覺得比原作更為開朗?你的感覺如何?
 
天童:我看過了,覺得非常不錯,以該電影的原作者而言,引以為傲。

:對自己作品影像化的感到很滿意是很稀奇的,大部分作家都會對導演闡釋自己作品的方式有許多意見。為何你會覺得不錯?
 
天童:這是因為這次電影,不僅導演、演員以及製作群乃至原作者、編輯等都想化全部化為一元,所有人變成一個「繃帶俱樂部小隊」,想一起來創造一件好作品,也就是大家是在強力的連帶關係裡來拍這部電影的,並不是居於讓此片大賣座、賺大錢的出發點來拍片,而是想讓作品的主題能讓更多人共鳴,每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來拍片。

對《繃帶俱樂部》 中文版的期待
 
天童:《繃帶俱樂部》雖然是描述在日本一個小鎮發生的故事,但事實上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發生,這種關懷自己以及別人受的傷的想法能傳播出去,世界便會有所改觀,很期待紮繃帶的關懷熱潮是從台灣開始回銷日本、乃至擴散到全世界。我18年前曾隨作品改拍的電影一起到過台北,我很喜歡台北那種重層複雜以及蓬勃的生氣,像鑽到一個巷子裡又有跟表面街道不同的世界,有吸引人的混亂感,而且夜市沸騰、熱鬧的活力,也讓我流連忘返,尤其在台灣吃什麼都覺得非常好吃,因此有機會會想再訪台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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